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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最后才小心地喝了一小口。

    茶汤进嘴，先是有点微苦，马上又转成甘甜，回味很长。

    一股暖流顺着喉咙下去，白天拍戏绷得太紧的神经，好像也跟着这口茶，慢慢松弛了下来。

    夜里有点凉风，吹过来，带着池水的湿气和旁边花草的淡香。

    亭子里一时没人说话，安安静静的，只有偶尔不知从哪传来的虫叫，还有那小炭炉里偶尔发出的、细微的“噼啪”声。

    “今天的戏，”陈浩放下茶杯，看向她，语气很认真，“非常精彩。”他顿了顿，好像在找合适的词，“那么复杂的内心活动，几乎不用台词，全靠表情和眼神，还能演得一层一层的，清清楚楚，太难得了。”

    杨子琼微微低下头，看着手里茶杯中浮沉舒展的茶叶，轻声说：“主要是剧本底子打得好，严咏春这个角色本身就有厚度，能挖出东西。”她抬起头，目光坦诚地迎上陈浩的视线，“而且……说实话，跟陈先生您合作，是我最近感觉最舒服、最能投入的一次。

    您不光是自己戏好，懂创作，最重要的是，您弄的这个环境，让人能安心，能一门心思全都放在戏上。

    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这话是她憋了很久的心里话。

    在这个组里，她确实找到了一种好久没碰到过的感觉，大家好像都只想着怎么把戏拍好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。

    陈浩听着，摇了摇头，眼神还是很温和：“能跟你这样好的演员合作，是我的运气才对。”他看着她，话说得很具体，不是那种泛泛的夸奖，“我合作过的演员不少，但像你这样，手上功夫是顶尖的，文戏感情又能这么细腻，还对角色肯这么下功夫去琢磨的，真的不多见。

    你的专业，还有你身上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儿，我一直很欣赏。”

    他夸到了点子上，正好是杨子琼自己最在意、也最下力气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让她觉得，眼前这个人，是真的懂她，看到了她付出的那些东西，是知音。

    月亮悄悄移动着，光从亭子角的缝隙里斜射进来，正好落在他们两人身上，把影子拉得长长的，投在地上，那影子的边缘都快碰到一起，有点分不清彼此了。

    茶香绕着，夜色裹着，俩人把话说开了，气氛变得格外融洽，甚至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。

    话匣子一打开，就收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们后来又聊了好多。

    从怎么拍好电影，到各自以后想干点啥，甚至扯到了一些对生活、对人生的看法。

    杨子琼发现，抛开剧组老板、主演这些身份，陈浩这个人肚子里真有货，想法很深，看东西也有独到的眼光，远不止她之前看到的那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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